我叫张高达,二十六岁,大学毕业后选择回到家乡创业。
人人都说我傻,放着城里体面的工作不要,偏要回来折腾。
但我心里清楚,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才是真正的机遇所在。
昨天,大伯张德福又来找我了,就在我的加工厂办公室里。
他搓着那双布满老茧的手,眼神闪烁不定。
“好侄子,那个合约...还算数吧?”他讪讪地笑着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窗外下着瓢泼大雨,他的裤腿上沾满了泥点。
三个月前,也是在这间办公室,他可不是这副模样。
那时的他趾高气扬,直接撕毁了我们的供货合约。
就因为市场上的猪肉价格一路疯涨,他觉得卖给我亏大了。
现在市场价格暴跌,他的猪圈里积压着两百多头猪。
想起父亲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的话:“高达,你大伯这人重利,但终究是一家人。”
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,可现在却觉得格外讽刺。
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,雨点敲打着玻璃,就像敲在我的心上。
这个深夜的来访,让我想起了一年前的种种...
那时候我刚回来,满腔热血想要干一番事业。
却不知从开始,就埋下了今日的伏笔。
01
火车缓缓停靠在家乡的小站,我提着行李箱走下站台。
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泥土气息,混合着青草的味道。
站台上稀稀拉拉几个旅客,都是些熟悉的面孔。
“高达!这边!”马刚挥着手朝我跑来。
他是我高中同学,听说我要回来创业,第一个表示支持。
我们用力拥抱了一下,他接过我的行李箱。
“真想通了?不留在大城市了?”他边走边问。
我笑了笑:“城里机会是多,但竞争也太激烈。”
出了车站,马刚开着他那辆破旧的面包车来接我。
车子颠簸在乡间小路上,两旁的稻田绿油油的。
“你真要搞肉类加工?这行当可不容易。”马刚说。
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,心里早已打定主意。
大学四年我主修食品工程,对肉类加工颇有研究。
家乡盛产生猪,却总是低价外销,利润都被中间商赚走。
如果能在本地建立加工厂,既能创造就业,也能提高附加值。
“我已经做了详细的市场调研,可行性很高。”我说。
马刚摇摇头:“关键是货源,你得有稳定的生猪供应。”
这正是我首先要解决的问题,而我心里早有一个人选。
大伯张德福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养猪专业户。
他的养猪场规模很大,每年出栏量在千头以上。
如果能够说服他长期合作,原料供应就不成问题了。
车子拐进村口,远远就看见我家老房子的屋顶。
母亲已经站在门口张望,看见车来连忙招手。
我心里一暖,终于回家了。
晚饭时,我和母亲详细说了我的创业计划。
她先是惊讶,随后露出担忧的神色。
“你大伯那个人...”母亲欲言又止,“太精明了。”
我明白她的顾虑。大伯向来以精明著称,做事很讲实际。
但正因为如此,只要能让他看到利益,合作应该不难。
深夜,我独自坐在院子里乘凉,规划着接下来的步骤。
首先要注册公司,然后找场地建厂房,购买设备。
最关键的是要和大伯签下长期供货合同。
这样才能保证生产的连续性,也能控制成本。
月亮升上树梢,洒下一片清辉。我深吸一口气。
明天的第一件事,就是去拜访大伯张德福。
不知道等待我的,会是怎样的结果...
02
大伯的养猪场在村东头的山坡上,规模确实不小。
一排排整齐的猪舍里,肥猪哼哼唧唧地吃着食。
大伯正在给猪喂食,看见我来,略显惊讶。
“高达来了?听说你从城里回来了?”他拍拍手上的饲料渣。
我点点头,说明来意。他领着我参观养猪场。
“这些都是良种猪,四个月就能出栏。”大伯骄傲地说。
转了一圈,我们在猪场旁的简易办公室里坐下。
大伯泡了杯浓茶推到我面前,眼神里带着审视。
我详细说明创业计划,重点提到长期合作的想法。
他静静地听着,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。
“你的意思是,要我按固定价格长期供货?”他问。
我点点头:“这样您就不用担心市场波动了。”
大伯沉吟片刻,忽然笑了:“高达啊,你书读得多,但做生意...”
他顿了顿,意味深长地说:“市场行情天天变,固定价格风险太大。”
我心里一沉,但早有准备,拿出准备好的合同草案。
“我们可以约定一个基准价,随行就市浮动。”我解释道。
大伯接过合同,仔细地看着,时不时点点头。
这时大伯母李玉燕端着水果走进来,热情地招呼我。
“高达有出息了,大学毕业生还要回来建设家乡。”她笑着说。
大伯瞪了她一眼,她立刻不作声了,转身出去了。
“你打算要多少量?”大伯放下合同,直视着我。
我报出一个数字,他显然有些动容。这个量不小。
我们又讨论了交货周期、质量标准等细节。
大部分条款他都表示同意,唯独对价格机制犹豫。
“这样吧,”他终于松口,“先签一年试试看。”
我心中暗喜,虽然希望签更长期,但一年也不错。
至少解决了创业初期的供应问题,以后可以再续约。
约定好第二天正式签合同,我起身告辞。
临走时,大伯突然叫住我:“高达,生意归生意...”
我明白他的意思,点点头:“您放心,我都明白。”
走在回家的路上,我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。
有了大伯的供货承诺,其他事情就可以推进了。
只是隐隐觉得,大伯答应得似乎太容易了些。
或许是我多心了,毕竟我们是亲叔侄关系。
但内心深处,总有一丝不安在悄悄蔓延...
03
加工厂的筹建工作进行得出奇顺利。
在镇政府的支持下,我很快租到了一处闲置厂房。
设备采购也很顺利,马刚帮我联系了几个供应商。
他和我在大学时就是好朋友,对我创业十分支持。
“高达,销售渠道我已经在打通了。”马刚兴奋地说。
他拿出一个小本子,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客户信息。
我感激地拍拍他的肩:“等厂子盈利了,一定不会亏待你。”
明美打电话来,关心厂子的进展。
她在城里的外贸公司工作,我们恋爱两年了。
“要不要我回去帮你?”她在电话里温柔地问。
我连忙拒绝:“你先在城里发展,等我这边稳定再说。”
其实我心里明白,她是怕我创业失败,留条后路。
但既然选择了回乡创业,我就没打算回头。
签合同那天,大伯带着大伯母一起来了我的临时办公室。
他特地穿了件新衬衫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。
“高达现在是大老板了。”大伯母开玩笑地说。
签约过程很正式,我还特地请了村长做见证人。
大伯仔细看了最终版的合同,签下名字。
按上手印时,他的手微微发抖,不知是激动还是别的。
我心里闪过一丝疑虑,但很快被喜悦冲散。
有了这份合同,我的创业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半。
送走大伯后,我和马刚开始布置厂房。
机器设备陆续运到,工人们忙着安装调试。
“下个月就能正式投产了。”马刚擦着汗说。
我站在厂房中央,看着初具规模的加工厂。
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,但却真实地发生着。
投产当天,我们举行了简单的开工仪式。
第一批猪肉顺利下线,质量完全达标。
大伯按时送来了第一批生猪,共计五十头。
验收时他格外认真,生怕有什么闪失。
“这批猪都是最好的,你放心。”大伯拍着胸脯保证。
果然,加工出来的肉质鲜美,很快打开了市场。
第一个月下来,我们竟然实现了小幅盈利。
明美周末特地回来看我,看到厂子很惊讶。
“没想到你真的做成了。”她眼里闪着骄傲的光。
晚上我们漫步在乡间小路上,月光如水。
“等厂子稳定了,我们就结婚。”我牵着她的手说。
她靠在我肩上,轻声说:“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。”
送她回城后,我更加努力地投入工作。
每天早出晚归,盯着生产的每一个环节。
马刚负责销售,业绩也在稳步提升。
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,除了...
除了偶尔听到的一些关于生猪市场的传闻。
有人说外地发生了猪瘟,价格可能要波动。
当我问起大伯时,他总是一脸轻松地说没问题。
但愿如此吧,我默默地想,继续埋头工作。
却没注意到,市场的暗流已经开始涌动...
04
第一次听到非洲猪瘟的消息,是在镇上的茶馆里。
几个养猪户聚在一起议论,个个面带忧色。
“听说邻省已经发现疫情,扑杀了好几万头。”
“这下麻烦了,猪价肯定要涨。”
我心中一紧,连忙上前打听详细情况。
但他们看到我来,立刻转移了话题,神色尴尬。
回到家,我立刻上网查询相关信息。
果然,多个省份出现疫情,防控形势严峻。
第二天去收猪时,我特意问大伯这个问题。
他正在猪场里消毒,满头大汗。
“没事,我们防控做得好。”大伯头也不抬地说。
但我注意到,猪场加强了消毒措施,进出都要登记。
这周的生猪交付照常进行,质量依旧很好。
只是大伯的话变少了,交货时总是匆匆离开。
市场上的猪肉价格开始出现波动,小幅上涨。
马刚很高兴:“这下我们的利润空间更大了。”
但我隐隐有些不安,价格波动太大不是好事。
按照合同,我们的收购价是随行就市浮动的。
如果肉价持续上涨,大伯很可能会觉得吃亏。
果然,下次结算时,大伯看着价格表皱起眉头。
“现在市场价已经涨了两块,咱们这价...”
我解释说合同有浮动条款,不会让他吃亏。
他勉强点点头,但眼神里透着不满。
更让我担心的是,明美在电话里提到一个消息。
她的一个客户是做期货的,说猪肉可能要大涨。
“高达,你要不要囤些货源?”她建议道。
我苦笑,刚创业哪有余力囤货,现金流很紧张。
只能寄希望于市场尽快平稳下来。
然而事与愿违,接下来的两周,肉价一路飙升。
批发市场的猪肉从每斤十五元涨到二十元。
大伯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复杂,欲言又止。
这天送货时,他终于开口:“高达,这价格...”
我知道他想说什么,但合同就是合同。
“大伯,等价格回落时,您也不会吃亏。”我安慰道。
他摇摇头,没再说什么,但脸色很不好看。
更让我担心的是,他开始以各种理由减少供货。
先是说猪长得慢,后来说要留种猪配种。
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这是在为下一步做准备。
马刚提醒我:“得防着你大伯毁约,现在价差太大了。”
我叹了口气,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。
毕竟我们是亲叔侄,他总不至于这么绝情吧?
但生意场上的事,谁说得准呢?
望着窗外阴沉的天,我感到山雨欲来...
05
肉价就像脱缰的野马,一路狂奔不止。
短短一个月,批发价已经突破二十五元大关。
村里其他养猪户开始囤货惜售,等待更高价。
大伯的猪圈里明明有不少可以出栏的肥猪。
但每次我去收猪,他总是推三阻四。
“这批猪还得再养养,现在出栏太亏了。”他说。
我看着膘肥体壮的猪群,知道这只是借口。
更让我不安的是,镇上最大的批发商何明华经常来访。
每次他的奔驰车停在大伯家门口,我就心头发紧。
明美周末回来,看到我愁眉不展的样子很心疼。
“要不我去跟你大伯谈谈?”她主动提议。
我摇摇头,生意上的事不该把她卷进来。
这天,大伯破天荒地主动来到我的办公室。
他穿着崭新的西装,头发梳得油光发亮。
“高达啊,有件事想跟你商量。”他搓着手说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,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。
果然,他开门见山提出要重新谈判价格。
“现在市场价这么高,按合同价我太亏了。”
我强压着怒火:“大伯,合同是双方自愿签的。”
他脸色一变:“当时谁能料到价格涨这么多?”
我们争执不下,最后不欢而散。
马刚得知后直跺脚:“早就该防着他这一手!”
现在最大的问题是,我们接了不少订单。
如果不能按时交货,要支付大笔违约金。
我试着联系其他养猪户,但个个都奇货可居。
有些人甚至直接说:“你大伯出价更高。”
看来何明华确实在背后捣鬼,想要垄断货源。
夜深人静时,我独自在办公室思考对策。
明美打来电话,听到我的声音就知道情况不妙。
“要不要我帮你联系几个外地的供应商?”
我谢绝了她的好意,远水救不了近火。
更重要的是,我不相信大伯真会做得这么绝。
毕竟除了生意关系,我们还是一家人啊。
父亲去世得早,大伯曾经照顾过我们母子。
虽然这些年往来少了,但亲情总该还在。
第二天,我决定再去找大伯好好谈谈。
带着新拟的补充协议,我来到养猪场。
却发现大门紧闭,只有几个工人在忙碌。
“老板去镇上了。”工人说,眼神躲闪。
我心里一沉,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开车赶往镇上,果然在何明华的店铺外...
看到了大伯那辆熟悉的拖拉机。
他们正在把生猪过磅,看样子是在交易。
大伯看见我,顿时愣住了,脸色变得煞白。
何明华却得意地笑了,仿佛在向我示威。
风雨,终于要来了...
06
“大伯,您这是什么意思?”我强压怒火问道。
大伯支支吾吾,何明华却抢着回答:“正常买卖。”
看着一车车生猪被过磅装车,我的心在滴血。
这些本应该是供应给我的生猪,现在却被截胡。
“高达,你听我解释...”大伯拉着我的手臂。
我甩开他的手,第一次对他发了火:“解释什么?”
周围的工人都在看热闹,指指点点。
何明华冷笑着说:“市场经济,价高者得嘛。”
我终于明白,在利益面前,亲情如此不堪一击。
回到工厂,马刚看到我的脸色就知道坏事了。
“你大伯真的把猪卖给何明华了?”他不敢置信。
我疲惫地点点头,倒在椅子上,头脑一片空白。
现在最紧迫的问题是,如何解决货源缺口。
我们手头还有三个大订单,半个月内必须交货。
“要不我们提高收购价?”马刚提议道。
我摇摇头,现在的价格已经接近成本极限。
再说,即使提价,也很难从何明华手里抢货。
他资金雄厚,明显是要趁机垄断市场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跑遍了周边的养猪场。
结果令人绝望,要么没货,要么天价。
有些养殖户甚至坐地起价,比市场价还高。
明美特地请了年假回来陪我,帮我出主意。
“要不要走法律途径?”她小心翼翼地问。
我苦笑着摇头,打官司耗时耗力,等不起。
更重要的是,真把大伯告上法庭,母亲会很伤心。
她一直希望家族和睦,最见不得亲人反目。
这天晚上,大伯母突然来找我,眼睛红肿。
“高达,你大伯他...也是一时糊涂。”她哭着说。
原来何明华许诺高价包销大伯所有的生猪。
在巨额利润面前,大伯没能抵挡住诱惑。
“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?”我叹了口气。
大伯母塞给我一个存折:“这是你大伯让我给你的。”
我推开存折:“这不是钱的问题,是诚信。”
她羞愧地低下头,默默地离开了。
马刚的调查有了新发现,何明华在大量囤货。
他不仅收购本地生猪,还从外地调运。
这很不寻常,除非他知道价格还会继续暴涨。
“听说他上面有人,消息很灵通。”马刚说。
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,这种疯狂炒作...
最终很可能会以崩盘收场,到时候...
但眼下最要紧的是自救,否则工厂就要倒闭。
我决定最后一搏,去找县长反映情况。
希望能通过政府协调,解决当前的困境。
就在我准备出发时,手机响了。
是大伯打来的,声音异常焦急:“高达,出大事了!”
我的手一抖,手机差点掉在地上。
难道...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?
07
我急忙赶到养猪场,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。
几十头猪瘫倒在猪圈里,口吐白沫,四肢抽搐。
大伯像没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,手足无措。
“从昨天开始就这样,兽医也查不出原因。”他带着哭腔。
我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这可能是疫情。
果然,县里的检疫人员很快赶到,封锁了现场。
经过检测,确认是非洲猪瘟病毒,必须全部扑杀。
大伯一听,直接瘫坐在地上,面如死灰。
这意味着他不仅血本无归,还可能面临处罚。
更糟糕的是,何明华得知消息后立即翻脸。
他拒绝接收已经订购的生猪,要求退还定金。
大伯这才明白自己被利用了,但为时已晚。
按照防疫要求,所有生猪都要深埋处理。
看着一车车死猪被拉走,大伯老泪纵横。
这是他十几年的心血,一夜之间化为乌有。
我心里五味杂陈,既心疼他的遭遇,又怨他违约。
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,当务之急是控制疫情。
幸好我的加工厂距离较远,暂时没有受到影响。
但原料断供的问题更加严峻,订单迫在眉睫。
马刚想尽办法,终于联系到一批外地生猪。
但价格高得离谱,几乎无利可图。
“接还是不接?”他焦急地问我。
我咬着牙点头:“接!不能失信于客户。”
明美也从城里赶回来,帮我处理这烂摊子。
她动用了所有的人脉,寻找可能的替代方案。
“高达,有个冷库有一批冷冻肉,价格合适。”
这暂时解了燃眉之急,但非长久之计。
更让我担心的是市场的连锁反应。
疫情消息传开后,猪肉价格开始剧烈波动。
先是恐慌性上涨,随后因为需求下降而下跌。
何明华大量囤积的生猪突然变成了烫手山芋。
市场价格一天比一天低,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这天,大伯突然来到我的办公室,形容憔悴。
“高达,大伯错了...”他哽咽着说不出话。
我给他倒了杯水,让他慢慢说。
原来何明华不仅拒绝收货,还起诉大伯违约。
要求赔偿巨额违约金,否则就要拍卖他的资产。
大伯一辈子的积蓄都投在养猪场上,根本赔不起。
“我现在是走投无路了。”他双手掩面,肩膀颤抖。
我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长辈,心生怜悯。
但工厂也处在生死边缘,我自身难保。
送走大伯后,我独自在办公室坐到深夜。
明美悄悄走进来,从后面抱住我:“会有办法的。”
就在我苦思冥想时,手机突然响起。
是马刚打来的,声音兴奋得发颤:“高达,好消息!”
我精神一振,难道转机出现了?
08
马刚说的好消息,原来是一笔意外的订单。
省城一家大型连锁超市需要稳定的肉类供应。
他们看中我们的加工能力和质量管控体系。
如果能接下这个订单,工厂就能起死回生。
但前提是,我们必须证明有稳定的供货能力。
这让我陷入两难,现在的供应状况很不乐观。
大伯的猪场被封,其他养殖户也在观望。
肉价持续下跌,很多人囤货不出,等待反弹。
何明华更是焦头烂额,大量库存难以出手。
这天他居然找上门来,想要把生猪转卖给我。
“按现在的市场价,我可以给你打九折。”他说。
我冷冷地看着他:“当初你可不是这个态度。”
他尴尬地笑笑:“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嘛。”
我直接拒绝了,这种人不值得合作。
明美建议我考虑与大伯重修旧好。
毕竟他的养猪场虽然受损,但基础设施还在。
只要疫情解除,很快就能恢复生产。
“可是他已经违约过一次...”我犹豫不决。
马刚也赞成给大伯一次机会:“毕竟是一家人。”
我内心挣扎着,既想帮大伯,又怕重蹈覆辙。
这天晚上,母亲来找我谈话。
她很少过问我的生意,这次却格外认真。
“你爸临走前说过,德福大伯本性不坏。”
母亲叹了口气:“他就是太看重利益,容易糊涂。”
我沉默不语,心里天平开始倾斜。
第二天,我去看望大伯。他正在整理猪场。
疫情解除后,他一直在做消毒和重建工作。
看见我来,他局促地搓着手,不敢直视我的眼睛。
“我想继续我们的合作。”我开门见山地说。
他愣住了,随后眼泪涌了出来:“高达,我...”
我们重新拟定了合同,这次条款更加完善。
不仅包括价格浮动机制,还有违约重罚条款。
大伯毫不犹豫地签了字,如释重负。
就在这时,马刚急匆匆跑来:“超市代表明天就到!”
这意味着我们只有一天时间准备考察。
最大的难题是,如何证明我们的供应链可靠。
毕竟大伯的猪场刚刚受灾,无猪可卖。
我看着空荡荡的猪圈,忽然灵机一动。
也许,危机本身可以转化为机遇...
09
我决定坦诚相待,直接向超市代表说明情况。
带他们参观了大伯的猪场,展示防疫措施。
“虽然目前没有存栏,但我们的质量管控更严格。”
我详细介绍重建计划,以及未来的发展蓝图。
代表们很欣赏这种诚信态度,表示会认真考虑。
送走考察团,我们都松了一口气。
接下来就是等待消息,这段时间格外难熬。
大伯每天早早来到猪场,亲自监督消毒工作。
他仿佛变了一个人,不再计较得失得失。
重新引进仔猪那天,他激动得像孩子一样。
“高达,这次大伯一定不会让你失望。”他郑重承诺。
市场行情继续下跌,很多囤货的商户损失惨重。
何明华更是惨淡,据说亏了几百万。
曾经风光的批发部,如今门可罗雀。
这天他居然厚着脸皮来找我,想要合作。
“我可以低价供应猪肉,保证质量。”他陪着笑。
我直接拒绝了,这种人不值得信任。
超市的回复终于来了,他们愿意给我们机会。
但要先试订三个月,考察我们的稳定性。
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,我们都欢呼起来。
工厂重新运转起来,大伯按时供应首批生猪。
虽然数量不多,但质量特别好,他格外用心。
明美周末回来,看到工厂恢复生产很欣慰。
“经历这次风波,你变得更加成熟了。”她说。
确实,这次危机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。
生意场上诚信最重要,亲情更是无价之宝。
但就在一切好转时,新的问题出现了。
由于疫情影响,整个行业的恢复都很缓慢。
生猪存栏量严重不足,价格又开始上涨。
这次大伯没有任何抱怨,严格按照合同办事。
反而其他商户开始抬价抢购,扰乱市场。
一天深夜,我的手机突然响起。
是大伯打来的,语气十分焦急:“高达,出事了!”
我心里一紧,难道又有什么意外发生?
10
我赶到猪场时,发现几个陌生人在闹事。
原来是何明华派来的人,想要高价抢购生猪。
“现在市场价涨了五成,按合同价太亏了!”带头的人叫嚣。
大伯坚决不同意:“合同就是合同,不能毁约。”
双方争执不下,差点动起手来。
我立即报警,警察赶来制止了骚乱。
事后调查发现,是何明华在背后指使。
他因为上次亏损,想要搅乱市场趁机翻本。
这次事件反而证明了大伯的诚信,超市代表很满意。
三个月试用期结束,他们正式与我们签订长期合同。
工厂终于步入正轨,业务稳步发展。
明美决定辞去城里的工作,回来帮我。
我们开始在老家筹备婚礼,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。
婚礼当天,大伯作为长辈上台致辞。
他讲到一半突然哽咽:“我要向高达道歉...”
全场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看着他。
“我曾经因为利益迷失了自己,辜负了亲情。”
大伯抹着眼泪:“是高达用宽容教会我,诚信最重要。”
在场不少人都感动得落泪,包括我在内。
婚后,我和明美把全部精力投入工厂发展。
我们引进先进技术,开发新产品,开拓新市场。
大伯的养猪场也越办越好,成为示范基地。
他经常对后辈说:“做生意要先学做人。”
三年后的今天,我们的产品已经打进全国市场。
但最让我骄傲的不是业绩,而是口碑。
客户都说和我们合作放心,因为我们守信用。
这天晚上,我在办公室整理文件。
窗外月光如水,想起这几年的风风雨雨。
明美端来茶水,温柔地靠在我身边。
“想什么呢?”她轻声问。
我握着她的手:“想我们一路走来的不容易。”
正是这些挫折,让我们变得更加坚强。
也让我明白,经商的真谛不在于赚多少钱。
而在于那份对承诺的坚守,对良心的敬畏。
这时手机响起,是大伯打来的。
他的声音透着兴奋:“高达,好消息!”
原来我们的产品入选了国家级优质农产品。
这意味着更大的机遇,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。
但这一次,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。
因为有最宝贵的财富——诚信和亲情作为后盾。
未来的路还很长,但只要我们守住初心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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